【周叶】Exhale（51）
会面的地点约在张简推荐的一家咖啡店。周泽楷到的时候张简已经在了。
“好久不见。”张简笑道。
周泽楷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他其实无意与张简交好，当初接到电话原是想拒绝的，可张简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瞬间改了主意。
“听说你和叶修分了。”
“你怎么知道？”在一番惯例的寒暄之后，周泽楷开门见山地问他。
“叶修告诉我的，”张简说，“上次和他聊天，顺便问了下和你处的怎么样，叶修就说你们已经分了。”
上次？聊天？难道除了苏黎世那回，叶修和他还有过别的联系？
“什么时候？”
“也就前几天吧。好端端的怎么分了？”
周泽楷不吭声，张简笑了笑：“我可以免费帮你分析分析。”
周泽楷不信他有这么好心：“你想怎样？”
“不怎样，”张简喝了口咖啡，“老实说，我之前确实还对你有点想法，但在见过叶修以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周泽楷忍不住皱起眉。
“因为那家伙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我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有魅力的人，”张简笑道，“如果那时不是他对你情有独钟，我想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他追到手的。哦，不过那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现在你们已经分了。”
周泽楷：“……”
情有独钟吗？
他不知道，真是情有独钟的话，又怎么会说出没意思了那样绝情的分手理由。不过有一点能确定的是，张简是存心来看他笑话的。毕竟一个曾经狠狠拒绝过他的男人如今不仅喜欢上了个同性，而且还被对方甩了。
“你在和叶修来往？”周泽楷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啊，说起来，这次过年我请他到我家来做客。”
大年初五，叶修来到位于B市的一栋别墅。那是张简的房子。张简家经商，家境不错，他和父母都已移民国外，但每年仍会带着孩子回国住上几月。
走进客厅，叶修意外发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的访客。
“你怎么来了？”叶修放下礼物，一脸玩味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周泽楷。
青年抬眼看了看他。他的膝盖上正趴着一个肉墩墩的小胖子，挥着胳膊，要去抠大衣上的纽扣。
“这是张简儿子？够胖的啊。”叶修坐到他身边，低头逗起孩子，周泽楷闻到叶修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小腹不由得一阵发紧。
“张简呢？”叶修问。
周泽楷冲书房示意：“打电话。”
叶修哦了一声。
周泽楷仔细打量起对方。叶修似乎比几个月前略胖了一点，脸圆润了不少，头发也长了，后颈处的发尾浅浅盖过衣领。
他正看着，叶修突然扭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周泽楷迅速别开了脸。
“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叶修问他。
“拜年。”
“哦？看来你和张简关系恢复的不错嘛。”
说话间，张简出来打了声招呼，说是公司临时有点事，还要忙一阵，说完便返回书房继续打电话。
客厅里又只剩下周叶二人和一岁半大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这赛季打得挺不错的。”叶修率先打破沉闷。
轮回目前领跑积分榜，夺冠的呼声很高。周泽楷说了声谢谢，随即问叶修现在在做什么。叶修说家里想让他去弟弟叶秋的公司做事，他不愿意，正和家里僵着呢，闲暇时间义务帮兴欣指点下新人。
气氛比周泽楷想象中的要融洽，叶修一如往常谈笑风生的模样让他忽然觉得叶修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他，自己也许只是对方众多猎物中的一个。
这时候，张简的儿子毫无预兆地忽然闹起别扭来，哇哇的哭声让周泽楷手足无措。好在叶修及时把孩子抱了过去，搂在怀里哄了会儿，孩子很快安静了下来。
“怎么，不擅长应付小孩？我看你不是挺受小孩子欢迎的嘛。”叶修说。
周泽楷想起满月酒席上见到的小侄女，回答说：“太吵。”
叶修哈哈大笑：“有点耐心嘛，像这么大的娃已经好很多了，刚生下来的还要吵呢。”他说着，把孩子又送了回去。周泽楷僵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抱住。
孩子在他怀里扭得挺欢。
“别说，你这抱孩子的样子还挺有当爸爸的范儿。”叶修笑道。
周泽楷看了他一眼。
一刻钟后，张简终于结束了冗长的跨国电话，呼着长气来到客厅。帮佣的阿姨送来刚煲好的汤品，三人边吃边聊，交谈间，周泽楷得知张简最近刚刚投资了一家网络游戏公司，正在努力邀请叶修入股。
一起吃过午餐，张简随即邀请两人前往那家游戏公司参观。可说是参观，到了公司张简却提出想请两位游戏高手试玩他们的最新作品。
叶修嘟囔着你这是存心把我们骗来当免费劳动力呢，一边兴致勃勃地拉着周泽楷玩了起来。这一玩，就玩了好几个小时。
拿到干货满满的试玩报告，张简兴冲冲地和开发部的主管开会去了，周泽楷与叶修终于有了片刻的独处时间。
一开始，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明明一起组队试玩的时候说了不少，现在却好像说累了似的，叶修抽着烟，用手托住下巴，靠在桌边发呆。周泽楷在一旁长久地盯着他的侧脸，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释怀，有些事或许可以选择性地刻意淡忘，但内心深处，他始终觉得，叶修欠他个解释。
“过得还好吗？”周泽楷主动问道。
叶修抬起头，看了看他，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
“没什么，我之前一直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会问我这句话。”叶修说。
什么意思？
“就是两人分手之后再见面，不都会这么说吗，你过的还好吗？”叶修模仿起他刚才的语调。
周泽楷微微一怔，提了提嘴角，又问了一遍：“那你过得还好吗？”
“还成，”叶修说，“你呢？过得怎么样？”
周泽楷想了想：“不好。”
“为什么？”
“在想你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