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流光（22）
终于挨到全明星周，这一届将在去年冠军微草战队所在的B市举行，轮回全队提前两天乘飞机前往。
从S市到B市，总航程在两个小时左右。难得去外地不是为了比赛，队员们都挺放松，邻座的方明华和吕泊远一直在聊天，周泽楷心不在焉的听着，视线徘徊在窗外的云海。
他有点困，在飞机的气流颠簸中又有些犯晕。
出发前一晚，他睡得不怎么安稳，迷迷糊糊，睡睡醒醒。梦境总是和叶秋有关，有时见得到人，有时只听得到名字。
周泽楷知道自己想见叶秋了，但他又怕的慌。
怕自己见了面以后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该说好久不见，还是说前辈好？
他现在连用什么表情去和叶秋打招呼都没有决定好。
“请问您需要什么饮料？”
服务员过来服务茶点，周泽楷看了一圈餐车上的饮料，问：“有清咖啡吗？。”
服务员给他端来了没加奶精的咖啡，黑的像是砚台里的墨汁。周泽楷皱了皱眉，在方明华诧异的目光中，一仰头，囫囵吞下。
整整两个小时，他就在这种忐忑的心情中渡过。一想到将要和叶修面对面，周泽楷就坐立难安，而随着飞机的降落，不安也达到顶峰。明明外面只有零下几度，他却出了一手细汗。
“小周。”
周泽楷提着行李走着，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一回头看见了江波涛。
“小周，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一路上感觉都不太开心。” 江波涛走上前问。
周泽楷一愣，反射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就随便问问，你别介意啊。”
江波涛抱歉的笑了笑。周泽楷不知该怎么回应，盯着脚尖走了几步，忽然开口说：“那个……”
“嗯？”
周泽楷磨磨蹭蹭的酝酿了半天，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如果有个人，那个，很重要，要见面，嗯……也不是第一次见，怎么办？”
他不是故意把话说得这么支离破碎，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收拾了半天连个线头都没找到，乱麻麻的一团堵在胸口。
不过，江波涛还是奇迹般的把话给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需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担心自己会出丑，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
江波涛想了想，问：“那个人很在意细节吗？比如穿着，讲话语气之类的。”
周泽楷想到叶修的白羽绒服和牛仔裤，摇了摇头。
“哦，这样啊，那我觉得你就不用太过担心啦。”
江波涛说的很肯定，但并不能缓解周泽楷的不安。他继续茫然的问道：“但不知道说什么。”
江波涛眨眨眼睛，不禁有些好奇周泽楷口中的重要的人到底是谁。但他没把这种想法表现在脸上，而是拍了拍他的脊背，劝道：“我觉得吧，你也别想这么多，既然对方不在意小节，那你说什么应该都没关系，用平常心去面对就行了。”
“平常心……”
周泽楷反复念了几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入住的酒店在市中心，考虑这次全明星参会人员较多，主办方总共安排了三家酒店，嘉世和轮回恰好分在不同的地方。嘉世的飞机要下午才到达，叶秋让他六点左右在轮回所在的酒店门口等着。
“不，还是我过去吧。”
“来什么来，这么冷的天跑过来干嘛。给我乖乖等着，就这么定了啊。”
叶秋加了个威胁的表情，周泽楷无话可说，只能应下。
入住酒店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调好闹钟，免得一不小心错过时间，没想到，他才刚换下厚重的毛呢大衣，杜明就一阵风的冲进了房间。
“下午一起出去玩吧！！”
“……啊？”
周泽楷不明所以，看着杜明一脸兴奋的又蹦又跳。很快，方明华也走进来，拍了下杜明的脑袋，解释说：“这小子从没来过B市，吵着要去逛逛。反正下午也没什么特别事情，领队已经同意了，小周你要不也一起来？”
周泽楷捏着手机，看看杜明，又看看方明华，没吭声。
“下午有事？”
“……暂时没有。”
“既然没事就一起去呗，大家都说去的，你一个人在酒店多没意思啊，一起出去玩嘛。” 杜明抓着胳膊一个劲的劝。
周泽楷有些为难，但又不想扫大家的兴致，毕竟平时忙着比赛，一起游玩的机会确实少。他想了半天，问方明华：“那个，六点前能回来吗？”
方明华估算了一下：“只去长城的话，应该回的来吧。”
周泽楷略略放心，出发前给叶秋留言，告诉他下午出去游玩的事情，说如果自己晚到了，请他多等一会儿。
叶秋正巧在线，很快就在QQ上回复：“去呗，好好玩。”
“前辈，还没登机？”
“还没呐，刚过了安检，貌似飞机晚点。我现在是用公共电脑上网。”
“嗯，希望前辈一路顺风，飞机早点到。”
“知道了=3=”
周泽楷脸一红。叶秋偶尔会发类似这种奇怪又可爱的表情，他百度了一番，大概明白其中意思，心中的小小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他抿着嘴，也回了个‘=3=’，这才心满意足的将手机塞进裤兜，安心加入到游玩队伍中。
正如杜明所说的，轮回所有人都加入了游玩队伍，队员加上工作人员共计十来个人，领队财大气粗的包了辆大巴，将他们舒舒服服的送到目的地。
周泽楷以前来过B市，大小景点都逛过，对目的地长城没有太多想法，倒是杜明像打了鸡血，一下车撒腿跑的那个欢脱，拽着苦命的老好人江波涛到处拍照留念。
“小周，来来来，大伙合个影。”
方明华招招手，周泽楷走过去，被众人不由分说推到最中间。大家众星拱月的围在他两边，肩搭着肩，一齐数“一二三茄子——”，周泽楷被和煦的阳光照得微微眯起了眼睛，咧着嘴，在胸前比了两个剪刀手。
拍完照，他们沿着陡峭的城墙往前走。
一路上坡，行进颇考验体力，周泽楷扶着墙体，手下是粗糙的砖石，经历百年风雨消融，镌刻着历史的痕迹。他停下脚步，极目远眺。冬日天寒，山头上的草木并不繁茂，梅花尚未露苞，草丛里铺着未完全融化的冰晶，远处群山连绵，在稀薄的云雾中若隐若现。
周泽楷回想自己上一次爬长城还是初中时候的事情，那天满山遍野都是枫叶，山头像是被谁拿朱红抹了几笔，艳的盈满了他的眼。
一晃眼，好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坐在教室里的自己又怎会想到将来会选择游戏竞技这条路。如今他的初中同学有的出国深造，有的成为职场精英，有人羡慕他，也有人嘲笑他，周泽楷立在被游人磨的锃亮光滑的台阶上，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在时间的洪流中，只能一路向前。
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点击发送给叶秋。
他好想和叶秋分享自己现在所看到的景色，还有此时此刻的心情。想说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水滴一般慢慢汇聚成河，形成大海。
如果有机会，他想和叶秋一起来。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里。
这天是周末，因为天气实在冷，游客不多。不过周泽楷在稀稀拉拉的人流里，意外发现了黄少天。黄少天正和另外一个队员靠在墙边做我心永恒的动作，喻文州笑的特别和蔼，拿着照相机拍照指挥。
周泽楷一瞬间觉得今天的风儿有点喧嚣。
“哦，这不是周队嘛，真巧。”拍完照片，喻文州也看见了周泽楷一行，微笑着走过来打招呼。他穿着件深蓝色的双排扣大衣，围着格子围巾，温文尔雅，透着股浓浓书卷气。相比之下，黄少天穿着鲜亮，亮黄色的羽绒服陪高帮运动鞋，在灰色沉闷的城墙上精神抖擞。
“这不是轮回吗！你们也来玩啊！”
周泽楷笑了笑，摘下戴着的羊毛手套，上前和喻文州握手。
轮回和蓝雨上半个月刚比过一场，蓝雨赢了团队赛，轮回则攻下擂台。赛后蓝雨做东，请他们吃了顿地道G市早茶。周泽楷至今都还记得那流沙包的滋味，幸福的简直人间极品，他一口气连吃三个，杜明更是在凤爪上和黄少天一拍即合，达成了奇妙的餐桌友谊，此时噢噢大叫两声，拉着江波涛也要来个我心永恒。
周泽楷看见江波涛的眼神是死的。
＂什么时候到的？＂喻文州问。
＂中午。＂
＂哦，我们昨天到的。＂
周泽楷点点头，撇下在黄少天怂恿下开始各种搞笑造型的队友们，和喻文州边走边聊。
他话少，不太擅长主动提出话题，主要是喻文州在说。喻文州脾气很好，笑眯眯的，语速不快，但很有条理，选的话题也很有意思，分寸拿捏极好。这一路聊天，基本没什么冷场。
关于喻文州，周泽楷一直觉得他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
喻文州的手速早已不是秘密，200上下的APM放眼整个职业圈，只能排在中游，在瞬息万变强手如云的赛场上更是一个无法忽视与规避的短板。当年他继承蓝雨的核心账号索克萨尔时，就曾引来质疑声一片。
但正是这个被人判定绝不可能有出息的青年，硬是用他‘慢吞吞’的手速，将蓝雨送进了强队之列。
上半赛季，蓝雨战绩显著，不仅先后客场战胜了霸图、嘉世，主场比赛更是近乎完美的只输一局，现高居积分榜第一。
战术和布局是喻文州的强项，他清楚自己的短板，从不逞强和人硬拼手速，而是稳稳把握住比赛节奏，让对手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悉心编织的天罗地网。
在周泽楷的私人电脑里，存有许多资料文件，其中一个文件夹就是专门用来存放蓝雨的比赛资料。比赛前，他都会仔细研究对手的风格特点，而研究的越多，也就越佩服喻文州。
佩服他的能力，佩服他的冷静与执着，‘弱者’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占得一席之地，所需要经历的艰辛绝不是简单可以想象的。
每每想到这里，周泽楷便觉得自己还差的很远很远。
“哦，周泽楷就你了，快来快来！”
黄少天正在拉人凑五色战队，一扭头看见貌似很闲的周泽楷，便饿狼扑食般冲了过来。
周泽楷没来得及反抗，被他拽进了队伍里。快门响的时候，周泽楷觉得自己的眼神应该也是死的。
“哈哈哈哈，周泽楷你这什么表情啊，太搞了啊哈哈哈。”
看着照相机里的影像，黄少天捧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周泽楷委屈的扁扁嘴，一声不吭挪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
喻文州走过来，抱歉的说：“周队不好意思，少天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爱热闹。”
周泽楷刮刮鼻尖，回以一个没关系的笑脸。他也知道黄少天没恶意，蓝雨的话唠是出了名的，要怪只能怪自己实在不擅长与他相处。
在之前的擂台赛上，周泽楷对上守擂的黄少天，鏖战二十几分钟，才终于以微弱优势拿下。对于现在的周泽楷来说，被誉为剑圣的黄少天绝对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整场比赛，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因为只要漏出任何一个空挡，哪怕只有一瞬间，也绝对会被黄少天死死咬住，瞬间局势倒转。
人们用可怕的机会主义者来称呼黄少天，他就像一个幽灵，无声无息的徘徊在战场之上。喻文州的战术能力给了黄少天最大程度的自由，而黄少天的高超技术也给了喻文州最大的发挥空间，。剑与诅咒，是人们对蓝雨核心组合的尊称，在团队赛中，轮回正是陷入了喻文州的圈套，被神出鬼没的黄少天抓住机会，腹背受敌，独木难撑。
那场比赛，周泽楷觉得输的不冤，轮回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自己也要变得更强。
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轮回一定会战胜对方。
两队终于走到尽头，长城只部分对外开放，而他们现在已经站在了这段旅程的最高点。山顶的风更大，刮得周泽楷的脸生疼。江波涛慢了一步，喘着气，笑着说：“要当好汉也不容易啊。”
周泽楷应了一声，拉着他，两人拍了个自拍。
照片里，周泽楷笑的灿烂，围巾、帽子把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露出冻得绯红的鼻尖和脸颊，红的像熟透的苹果，背景是苍蓝的天空，风轻云淡。
周泽楷再次把这张照片发给叶秋，并在下面写上：前辈，我也是好汉啦。
“周泽楷你在给谁发照片啊，有情况哦~”
杜明刚巧站在边上，随口开了个玩笑，作势凑过来要看。周泽楷当了真，赶紧双手捂住手机，一把藏到怀里，动作之大，把杜明吓了一跳。
杜明呆呆瞪了两秒钟，突然提气大吼：“我靠！你不是真有情况了吧！”
“啥情况啥情况？”
“周泽楷貌似有女朋友了！”
“靠，真的假的！”
“靠靠靠靠！这不科学不科学！”
“啊，我也好想要女朋友啊。”
“宅男还想有女朋友，做梦吧你！”
“队长，为什么我们队连女队员都没有啊啊——”
“呃……”
队友们闻讯赶来，七嘴八舌的，不一会儿就把话题从周泽楷貌似有女朋友一路延伸到了为什么蓝雨队里女队员这么少。周泽楷被围在中间，小心翼翼的护着手机，防备着黄少天时不时的偷袭，郁闷的心都要碎了。
归路要比来时好许多，下坡为主，走起来不怎么费劲。因为一路拍照留念，实际所花费的时间比预计的要多，周泽楷看了眼手表，已是接近下午四点。
如果现在回去，路上一个钟头，应该还来得及晚上和叶秋会面。
周泽楷盘算的正好，突然听到方明华喊他。他抬起头，看到方明华正和领队、还有喻文州等人站在一起。
“小周，喻队说晚上一起去吃烤鸭。”
“……诶？”周泽楷一愣。
“哦哦哦，吃烤鸭啊，好诶好诶！”
无论蓝雨还是轮回，大部分队员都是南方人，难得吃一顿正宗美食，队员们自然双手双脚赞成。
周泽楷咬着下唇，半天没吭声。领队权当默认，便和喻文州商量起具体事宜。江波涛离得近，看他眉头微锁，觉出些许异常，便走过去压低声音问：“小周你是不是晚上有其他活动？”
周泽楷欲言又止。江波涛也没继续追问，想了想，给他出了个主意：“要不，打电话叫辆出租车把你先送回去，这里路远，公交车也不太方便。”
周泽楷看看正欢欣鼓舞的队员们，又看看正在和喻文州攀谈的方明华，话梗在喉咙，怎么也开不了口。
明明有大巴车，却要为了他一人私事而额外支出，周泽楷说不出这样的请求，何况大家都在兴头上，他身为队长缺席，对喻文州一行也是极不尊重的。
思来想去，周泽楷只能同意，再次给叶秋QQ留言，告诉他缘由，请他晚上推迟两个小时再出来。
打字的时候，周泽楷窝在大巴车的座位里，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他翻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把叶秋说的每一句话翻来覆去读了一遍又一遍。车内暖气开的太足，热的他有些透不过气，周泽楷一把扯下围巾，烦闷的丢在膝盖上。
到达饭店，两队开了个大包厢。年轻人玩得开，抢鸭肉的抢鸭肉，侃大山的侃大山，包厢里一片欢腾。而在这片欢声笑语中，只有周泽楷一人始终心不在焉，勉强举杯与人对饮，嘴里嚼着肥腻香甜的鸭片，味同嚼蜡。
叶秋没有手机，通讯只能通过QQ，周泽楷每隔几分钟就会看一次QQ，始终没有新留言的聊天框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查过嘉世的飞机，虽然晚点一个半小时，但飞机已于下午四点左右顺利在B市机场降落。到了宾馆，叶秋应该有时间上网查看讯息，周泽楷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头一次希望和朋友们的聚会能早点结束。
最后，一顿烤鸭全席吃了两个多钟头，队员们各个吃的肚皮溜圆，周泽楷全程只吃了一小个鸭腿，几口蔬菜，一杯果汁，胃里空荡荡的，被其它东西塞满了，一点儿也不觉着饿。
临近八点，B市的天空完全暗下来，气温随着入夜继续走低，刚走出充满暖气的饭店时，入骨的寒意冻得周泽楷不由打了个寒战。
好冷，感觉连呼出的热气都会被这低温冻住。
周泽楷重新系起围巾，裹紧了大衣，好不容易盼星盼月亮的盼到了酒店，随便找了个理由，就飞似的下车往约定的地点跑。
酒店外广场有个巨大的喷水池，是这家五星级酒店的标志性装饰。叶修以前来过这里，清楚这个设计，所以提出约在此地见面。
周泽楷一口气跑到目的地，但没看到任何人。
他就沿着这个一望到底的水池一圈一圈的走，每走几步，就四处张望，在昏暗的夜色下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身边就是喷泉，在彩灯的笼罩下，喷涌的水流时缓时急，水面荡着一圈圈的涟漪，倒影着他的身影，将他俊秀的面容扭曲的模模糊糊。
周泽楷走了三四圈，全身上下都寒透了。他摸出手机，点开QQ，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他之前给叶秋的留言上。
周泽楷有些慌，脑子里一片空白。
“您好，需要帮忙吗？”
是酒店外的保安。
“请问，有没有，看到有人等。”周泽楷感觉舌头似也被冻住了，话都说不利索。
保安大叔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一拍脑袋，叫道：“哦，对了对了，应该就是你吧。”
“？”
“之前有个人在这里站了蛮久的，他说他在等人，我就让他去大堂里等，大晚上的外头太冷了嘛……喂喂！”
保安话音未落，周泽楷扭头就往酒店大堂跑。酒店门口繁忙，不时有出租车往来接送。周泽楷步履匆匆，险些撞到几个拖着行李的客人，但他来不及说抱歉，焦躁的像头发了疯的小兽。
酒店内灯火通明，四季恒温的暖气包裹了周泽楷冻僵的身体，却无法平复他慌乱的内心。他睁大眼睛，在灯火通明的大堂里来回扫视，查找每一个角落。
可找了好久，他还是没找到叶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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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隔了好久，卡的不要不要的，真是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