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旧梦如欢(53)

*预警:狗血、不科学、作者比较蠢、剧情不太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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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叶修的周旋下,针对周泽楷和周氏企业的莫须有调查得以停止,但经历过这次沉重的打击,整个周氏集团一蹶不振,股价骤跌,多地分公司不得不裁员减支。

树倒猢狲散,在风雨飘摇的糟糕局面前,原本看似一团和气的周家人纷纷反水,合伙逼着‘罪魁祸首’周泽楷退出董事会。周母伤心之余回了娘家,将自己终日反锁在卧室里。硕大的周家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只剩下一个草木繁盛的空院子和红墙铁门形影相吊,在沙沙的风里讲述着一个家族曾经的繁荣与没落。

上海虹桥机场航站楼,周泽楷与前来送行的张叔道别。

他戴着墨镜,一身浓重的黑色,脸颊两侧略略凹陷下去,削出一副锋利的颌骨。

张叔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周父,血脉赋予了周泽楷相似的长相,磨难则给予了他撑起一个家族的脊梁。只是这份力量来的太过艰难,太过痛苦,张叔不由得有些不忍,老泪纵横:“你放心,周家的老宅我会守好的,只要家还在,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周泽楷却只是微微笑了笑。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会为父亲留下的巨额遗产而上演家族大撕逼时,周泽楷却像是看破了红尘,没什么挣扎便放弃了董事之位,只留下当初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轮回,近乎于净身出户。

那时,董事会上的他平静的让人毛骨悚然。他签完字,慢慢起身,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领,漆黑的眸子淡淡扫了众人一眼。那一眼就像是尖刀,横眉冷对地斩断了那些虚伪的亲情。

他转身离开,并礼貌地说了声再见。

即便没有市值上亿的身价财产,他依旧是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周家公子。

临登机前,周泽楷对同行的江波涛说:“你再考虑下。”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处于动乱期的中东,局势动荡,战火纷飞,却也正是石油大亨和武器商们大发横财的时候。周泽楷心里清楚,想要翻身,需要大量财力和物力的支持,而想要在短期内取得大量资本,循规蹈矩是行不通的。

此行危险重重,没人能保证他们能好手好脚的回来。江波涛毕竟是外人,没必要陪着玩命。但江波涛拍拍他肩膀,笑着说:“行啦,就当我出去长长见识呗。”

曲终人散,到最后,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就只剩下轮回的一众兄弟。当飞机起飞,周泽楷甚至没有多看这座万米高空下他出身成长的城市一眼。

现在的他,不需要留恋。

 

周泽楷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他和叶修的丑闻风波虽然盛极一时,但京城这是非地从来都不乏各种谈资,今个儿谁谁贪污落马,明个儿谁谁后院起火,帖子在网络上沸沸扬扬地传播了一阵子,最终还是被时间的洪流拍沉了底。

但几家人的命运却是彻底地被改变了。

楚云秀最终还是出了国,但不是她自己提出的,而是被家人硬送出去的。

叶修的事情一出,楚家觉得丢了天大的面子,恨不得立刻就把自家姑娘藏起来,也就顾不上当年是如何要死要活地不许楚云秀出国读博,自己赶鸭子上架似地硬把人塞进了机舱。

当初楚家与叶家世交,两家联手,在军政两界权势极大,如今,楚家非要叶家赔礼道歉,叶家又不肯低头,闹得互相撕破了脸,就差老死不相往来。闹到这个地步,叶父不恨叶修是不可能的,但生气只是一时,叶父毕竟还没老糊涂。帖子只是一根导火索,一个借口,即便没有叶修这件事,早晚还会有其它事情发生。

况且,出师并不一定要有名。

帖子查到最后查到冯宪君头上,并没有令人特别意外。照片是真的,拍照的时间和地点就在那日拍卖会现场。这种高级会所看似隐秘,事实上监控到处都是,只要稍微费些功夫,就能知道当时是谁鬼鬼祟祟跟在周泽楷身后,以及这个人又和谁秘密见了面。

但冯宪君可不是无权无势的周家,如今他尚在位,叶父则已退居二线。叶父憋了口气,不好明面上和他硬碰硬,便想方设法将在南京总军区的叶修大伯调了回来,并调动自己在政界的派系,与冯宪君一伙人在暗地里掐了个天昏地暗。

这些事有一部分是韩文清与叶修说的。他父亲早早听闻风声,特意叮嘱自家儿子少说话、少得罪人,没事不要回北京来,小心不要卷入这场无硝烟的权势战争。

叶修听了,笑嘻嘻地说:“你爸说的倒是实话,就你那脾气,保准不出半天就被人排挤到中东维和去了。”

韩文清问:“那你呢?”

“我?挺好的。”

说这话时,叶修正别扭地将右腿架在另一张椅子上,靠着屁股和靠垫的力量,艰难地稳定住岌岌可危的平衡。那日离开叶府后,他被苏沐橙强行扭送进了医院,刚缠的纱布早已被新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好几层。

幸好,X光提示骨折不算太严重,叶修在手术台上躺了几个小时,换来骨头里几枚大钢钉和小腿上一条几厘米长的疤痕。

众人来探望,心软的陈果一见,眼泪哗哗直往下掉。苏沐橙盯着那可怕的创口许久,只问了三个字:“值得吗?”

叶修眨眨眼,回道:“这个问题没意义,你要是真觉得心疼,就帮我买包烟来吧,我快疼死啦,诶哟诶哟。”

他吊着一条腿,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喊疼喊得毫无诚心。

然而,还没等到拆线,叶修就拄着拐杖提前出了院。一直对兴欣极不友好的嘉世忽然挑在此时发起难来。

对方先是耍手段、恶语中伤,破坏了兴欣好几桩颇为重要的投标案,之后又趁着丑闻风波未尽之时,抢走好几名兴欣的老顾客。到最后,他们甚至贿赂了几家小型证券公司,放出虚假消息,引得不明真相的股民大量抛售兴欣股票。幸亏叶修及时发现,立刻联系自己在证监会的朋友,这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魏琛一个多月没好好睡个安稳觉,是又累又气,一连掰断了好几根笔杆,拉着同样气得牙痒痒的方锐成天窝在角落里,商量要不要找人给陶轩套个麻袋揍上一顿。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两家公司关系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候,陶轩却打着探病的幌子,竟大摇大摆地进了兴欣大门。

除了他自己,陶轩还带来了几个亲信,当年都曾是叶修的手下,如今一个个官升几级,狐假虎威,看着叶修的眼神也早没了当初的尊敬。

“好久不见,听说你伤了腿?”陶轩示意刘皓将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皮笑肉不笑地冲叶修点了点头。

“托陶总的福,没断彻底,还连着一小段筋,好着呢。”叶修笑道。他现在骨头没完全长好,为了方便伸展腿脚,将办公位置移到了靠窗的沙发上。说话时,他正架着一条腿,斜靠着椅背,嘴里衔着一支烟,随意地把玩着新定制的黑色手杖。

“那可真是受苦了啊。”陶轩猫哭耗子,似乎还很想流那么几滴鳄鱼眼泪,只可惜嘴角已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迫不及待地暴露出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话说,最近兴欣挺不太平的啊。”陶轩大声说道。身后的刘皓等人闻言,配合地发出几声响亮的讥笑来。

魏琛看得火冒三丈,正欲回击,却被叶修不动声色地拦了下来。

叶修闲闲摆了摆手,笑道:“商场如战场,总会有些意外波折的,不奇怪。”

“看来叶少心态还不错。这么一比,周家那个小鬼可就不行了,才多大点事儿,吓得人不知躲哪儿去了,远不如他那已经翘辫子的老子啊。”陶轩边说,边装模作样低头喝茶。提到周家时,他刻意顿了顿,眼珠子越过杯沿上方,尖酸刻薄地扫了叶修一眼,

死者为大,这话恶毒得很,叶修听完却没什么动容,捻着手里的烟头,玩儿似的转了转,青烟歪歪扭扭地在半空绕了一个环。

“确实没多大点事,”他说道,“可惜偏偏就有些好事之徒,吃饱了饭闲着没事干,尽穷折腾,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给折腾死了。”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东西,直接甩在桌上:“这个遮着脸的人,老陶,是你吧。”

那是张照片,拍的应该是个网吧,密密麻麻坐满了正在上网的人。画面正中,有一人穿行而过,拿帽兜盖着脸,只留给镜头一个模糊背影。

陶轩远远瞟了一眼,不以为然:“看来叶少不止是腿坏了,脑子也坏了吧,尽胡说八道。”

叶修听了也不恼,抽着烟,自顾自地说着:“你当时用的应该是别人的身份证,确实够小心的,不过想想也是,老冯交代的事情晾你也不敢交给别人去做。”

陶轩脸色微变,但嚣张口气依然不减:“可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叶修呵了一声,“老陶,咱俩认识多久了,你这又是何必。”他将照片翻过来,直接将烟灰撒在纸片背面,“我之前觉得你贪心是贪了点,但至少还算聪明,但怎么年纪大了,脑子也越发不好使起来。冯宪君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怎么不动脑子想想,你把嘉世掺和到那些浑水里,最后能落个什么下场。”

“现在我爹因为这事和老冯彻底卯上了,他老冯是条大船,不好掀,但老陶你觉得自己又有几斤几两?”叶修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咣当一声,是陶轩起身时身体撞在茶几上的动静。他阴沉着张脸,来时的趾高气扬已然维持不住,露出内里的面目可憎来。

“看来,我这趟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叶修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说完,他愤愤一把掀了带来的礼物,带着人转身离开。

叶修则追着他的背影,继续大声嚷道:“老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冯宪君不找别人,偏找你来办这件事?”

听到这,陶轩蓦地顿了一下,脸上肌肉微微颤了颤,到底端住了。他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叶修,叶修却笑嘻嘻,冲他挥挥手:“慢走不送~”

 

陶轩等人来时气势汹汹,走得倒是有点恼羞成怒。魏琛和方锐看得大快人心,等他们走后,拥到叶修面前,问:“老叶,你说的都是真的?”

叶修点点头:“本来还不是太确定,但看他这反应,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说的老冯……该不会就是指那个冯吧。”方锐夸张地做了个往上指的手势。

“当然啊。不然还能有哪个姓冯的能值得陶轩这般抱大腿的。”

这事魏琛和方锐均是头一回听闻,惊讶之余互相睁大眼睛交换了个眼色。

“那陶轩该不会……”

“和你想的也差不了多少。”

魏琛想了想,又问:“那你既然知道,干嘛不去揭发他们,留着这俩不是成祸害嘛。” 

“我只是大概知道一些,陶轩做人精明,哪会这么轻易给人留把柄,”叶修说着,将手里残余的烟头摁灭在照片背面,和着浅浅一层烟灰倒入桌上的烟灰缸里,“再说他自己选的路,早晚会自食恶果,我何必操这份心。”

“那你干嘛现在突然又操起这份心了?”方锐问。

叶修给自己又点了一支烟。他现在烟越抽越凶,烟瘾大的连苏沐橙都劝不住。

“因为我也是有脾气的。”他望着窗外,淡淡说道。

 

离开兴欣后,陶轩左思右想,是越觉得不安。

他跟着冯宪君这么多年,得了无数好处方便,也为对方鞍前马后地做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事。但随着冯宪君胃口越来越大,要求他办的事情越来越隐蔽,陶轩的胆子反而越来越不够用了。

外人只道他事业有成风光无限,却不知他经常噩梦缠身,寝食难安。

今天,他本想去羞辱叶修一番,却反被对方寥寥几句,搅得本就惴惴不安的内心翻江倒海起来。

“那冯宪君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交给陶轩做?”办公室里,兴欣众人聚在一起。听完叶修的叙述,陈果首先问了这个问题。

叶修却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诶??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我就随口一说。我要是能知道的这么细致,哪还用得着在这里诈他。”

陈果大吃一惊:“搞了半天,你全是诈他的?”

不算全是,比如这张照片,是真的。”

“那你爸也知道冯宪君和陶轩之间的事?” 魏琛问。

叶修摇摇头:“应该还不知道。不过我已经和我弟、还有王杰希他们提了,他们会往这方面再查一查。”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在这里等着结果吗?”

“当然不是,”在苏沐橙的帮助下,叶修拄着手杖站了起来,“这边的风吹完了,接下来该去吹吹另一位主角了。”

 

就在叶修准备去见冯宪君的时候,在城市的另一边,一间地处幽静的茶室里,叶秋正陪着父亲等人。叶父一直板着脸,似乎心情不佳,手里一把折扇打开又合拢,时不时重重哼上一声。

不多时,等的人来了。叶父斜着眼睛将人上下扫了两眼,便扭开视线,喝起茶来,仿佛再多一眼都嫌麻烦。

叶秋只好自己做主,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桌上两壶上好的碧螺春茶香四溢,三人却只备有两个青花瓷茶碗。来人扫了眼自已面前空落落的桌面,挑了挑眉,也不去看叶家父子脸色,直接曲起食指叩了叩红木桌,唤来门外的服务员,点名要一壶明前龙井。

等茶送上来,他徐徐斟了一杯,用一只手端着,略显敷衍地虚敬了敬,就算是见了面打过招呼了。

叶父立刻把脸沉了下来,目光如剑,似是要将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伙劈成两半。茶室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可那人却在叶父的威压下不动如山,竟优雅地交叠起双腿,悠然地专心品起茶来。

双方僵持了片刻,最后是叶秋主动打了圆场,冲对方微微点了下头:“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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