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花好月圆（20）
叶修定在周末来H市，他周六打完年前的最后一场，周日直接坐火车赶过来。这正巧和周泽楷参加轮回青训营选拔的时间撞上了，但后者是早早确定好的，叶修过来则是临时起意，两厢比较，周泽楷毫不犹疑抛弃了青训营。
他朋友知道后大呼可惜：“你水平这么好，错过了多可惜啊！人家想进还不一定进的了呢！”
周泽楷却想，他和叶修难得见面，自然是老婆重要。
周日一大早，他早早去车站接叶修。春节的火车站人头涌动，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叶修没手机，不好联系，周泽楷怕错过了，挤到前排，拼命睁大眼睛，一秒钟也不敢分心。
可等啊等啊，等过一批又一批，还是没见到人。
周泽楷急得团团转，正想着要不要去广播找人，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一扭头，就看到千盼万盼的叶修叼着烟，冲自己微笑。
“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你半天了。叶修说。
“……”话全被叶修抢去了，周泽楷无奈笑笑，主动取过叶修手里的行李。
叶修瞧着气色还不错，和上次分别时差不多。自那天接了通不明所以的电话，周泽楷一直提着心，怕叶修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如今终于见到人，心先放下一大半。
“累不累？”他问。
“一路都坐着，没什么累的。”两人边走边说。
“老爷子还好？”
“嗯，爷爷说午饭一起吃。”周老爷子知道叶修要来，一大早就跑去超市采购了。
“欸，”叶修感叹，“自己烧多累人啊，下次去外面吃，省得累着老爷子。”
“没事，”周泽楷笑道，“爷爷很高兴。”
叶修看着青年笑脸，愈发百感交集。
两人回到家，爷爷正在厨房里张罗。“小叶来啦，来来，快休息休息，赶火车累了吧，肚子饿不饿，诶，看着瘦了。”老人家见到叶修就是一通唠叨，叶修好久没被长辈这么唠叨过了，心中全是暖意，忙递上带来的年货。
“诶哟，这酒好啊！”那药酒是陶轩推荐给叶修的，老爷子见到欢喜不已，当即要开瓶中午喝上两盅，周泽楷在旁弱弱地说了句“肝脏不好，不能多喝”，立刻被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轰去了厨房。
周爷爷拉着叶修坐下，聊了聊工作和生活，叶修风趣又不失稳重，逗得老人家乐个不停。
“留在这儿过年吗？”周爷爷问叶修。
叶修点点头。
“你家那边呢？要不要让泽楷上门拜访一下？”周爷爷知道叶修家里情况复杂，但想着毕竟成了亲家，该有的礼数总该要有。
既然长辈提出，叶修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好意，只好先顺着话题，说会安排个时间去一趟。
这时候，周泽楷正独自忙活着午饭。
“我去帮忙看看。”叶修说着，起身也去了厨房。
灶上正炖着鸡，另一锅里的油热了，周泽楷捞起洗好的青菜，一把投进去，熟练地翻炒了几下。“你还会烧菜啊。”叶修感叹道，现在哪个小孩在家不是小皇帝，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周泽楷听到，有些害羞地笑了，“就会一点。”他说。以前烧菜做饭都是奶奶在操办，周泽楷经常在旁打下手，耳濡目染，算是学了点皮毛。叶修看着觉得挺有意思，嚷道：“来来，让我搞两下”，上前抢过周泽楷手里的锅铲。
周泽楷生怕烫油溅到他，帮着扶了把油锅，叮嘱说：“小心。”
叶修虽然没怎么下过厨，不过装起样子来还是挺有模有样的。他翻炒了几下，感觉没啥难度，正准备向周泽楷炫耀，结果手上用力一猛，几片菜叶子就从锅里飞了出去。
叶修：“……”
周泽楷的反应很快，迅速捡起那几片菜叶，又丢回了锅里。“没关系，熟了能吃。”他淡定地说着，取回锅铲，然后微笑着将叶修请出了厨房。
叶修：“……”
这是被嫌弃了？！
想着那几片命途多舛的菜叶子，叶修不禁对中午这顿饭的可靠性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不过，至少从最后端上来的成品看，还真应了周泽楷说的那句话，熟了，能吃。
周老爷子举杯：“今年是小叶第一次在咱家过年，还带着小宝宝，这回家里可算是热闹啦。”
老爷子痛快地喝完一大杯，叶修与周泽楷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青年很平静，也陪着喝了一杯，叶修喝着杯里的果汁，胸口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
吃完饭，两人一起洗碗。周泽楷基本不让叶修动手，只要他把洗干净的碗盘垒到橱柜里就好。叶修有些心不在焉，想了想，问青年：“爷爷要是知道孩子没有，会不会很遗憾？”
周泽楷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灼灼地看向叶修。
“别担心。”他说着，凑过去亲了叶修一下。
“喂！”叶修吓了一跳，忙伸头去看客厅。还好老爷子喝了点酒，正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爷爷在，你老实点啊。”叶修警告说。
周泽楷笑笑：“爷爷不会怪你的。”
但要是知道连怀孕都怀不上，老爷子又会怎么想呢。叶修低头沉思，忽然听到一阵手机响。老爷子也被吵醒了，叫道：“泽楷，你的手机。”
周泽楷赶紧跑过去接。叶修将剩下的碗盘洗了，听周泽楷回着电话：“不去了。”“真的不去了。”“家里来人。”
挂下电话，叶修问他：“你今天是有什么安排吗？”
周泽楷一开始不肯说，但叶修追着问，他便将青训营选拔的事告诉对方。
“这好机会呀，干嘛不去？”
周泽楷不吭声。
见他不动，叶修干脆推了他一把：“去呗，下午又没什么事，既然都报名了，别浪费个机会。”
“哦。”
周泽楷听叶修的话，和爷爷打了声招呼，便抓起外套，揣上账号卡，飞快出了门。
青训营这次的寒假筛选进行到下午两点钟，就基本结束了。
来报名的孩子水平层次不齐，不过确实发现了几个操作不错的。负责这次筛选的教练姓张，正和选定的几个人签寒假训练班的短期合同，忽然门被撞开，一个刚才已经落选了的选手抓着另一个陌生青年冲了进来，大声叫道：“大哥，这里还有个报名的。”
“我们选拔已经结束了，下次再来吧。”张教练说。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今天刚好有点事，迟到了，他水平真的很好。”
会来这里的十个里面有十二个都觉得自己水平很好，张教练不以为然，指示工作人员请他俩出去。那迟到的青年没怎么坚持，已经在劝他朋友回去算了，但男孩不依不饶，“他这次全明星赛还上场比赛，赢了一个职业选手呢！”
“哦，你就是那个全明星赛上的小帅哥嘛。”
说话的是一个年长些的男人，但张教练一见他，立刻尊敬地喊了声“方哥”。
来人正是方明华。战队放假，他正要收拾东西回家过年，顺路来青训营这里瞄一眼新人选拔情况。
全明星上周泽楷的表现他还有印象，能打赢一个职业选手，这水平可不是一般玩家能比的。据说赛后不少战队的星探都有试图寻找那个帅气又内向的小伙子，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方明华冲周泽楷笑了笑：“我来当你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