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旧梦如欢（57）
*预警：狗血、不科学、剧情不太靠谱……
*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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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兴欣的众人来说，这本应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极为平凡的一天。上班、工作，大家各自忙碌着。叶修是接近中午时分离开的公司，他说要去找王杰希喝个茶。苏沐橙问要不要人陪他一起去，他说不用，有司机就行。说完，他便叼着烟头，晃晃悠悠地出了门。
之后，谁也没想着要去联系叶修，直到傍晚时分，魏琛意外遇见了正准备下班的司机。
叶修啥时候回来的？他问。
司机眨巴着眼睛，回道：不知道啊，叶总说要和朋友一起吃中饭，让我别等了，先回来。末了，他还反问：叶总难道没回来吗？
回想当时，魏琛甚至还有些怨气，心想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这家伙签字处理，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跑路了呢。
他愤愤地给叶修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响了好几声，一直没有人接听。
究竟跑哪儿去了？魏琛嘴里嘟囔着，却没继续往心里去。
最先发现叶修失踪的是苏沐橙。自从叶修腿伤以后，她时常会去叶修公寓，陪他聊聊天，或者打扫一下房间。这天晚上，和往常一样，女孩提着一大袋的水果零食，用钥匙打开了公寓大门。
结果，房间里漆黑一片，玄关处的拖鞋仍维持着主人清早离开时的摸样。
苏沐橙以为叶修还在加班，可问了一圈，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唐柔非常肯定自己离开的时候，办公室里是没人的。
众人这才觉得不太对劲。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大家分头四处寻找，找遍了叶修平时常去的店铺、茶馆、每一条大街小巷。王杰希说中午吃完午饭，两人就分别了。叶修没提接下来要去做什么，拄着手杖，说着改日再聚，隐没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茫茫人海，硕大一个北京城，自此便渺无音讯。
夜已深，周泽楷驾驶着轿车，呼啸的热风从未关严实的窗户缝里漏进来，卷起他额前的碎发，却怎么也吹不散他心中的不安。
他去了嘉世大楼，给冯宪君打了电话，逐一在医院、机场和火车站询问，但所有的希望都在一次次的否定和失望中破碎。黑夜无云，如同一盏不透风的樊笼，沉沉扣在彻夜不眠之人的头顶。周泽楷已经记不清自己拨了多少遍叶修的电话号码。他开着车，一遍又一遍地在北京城的街头寻找，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在下一个路口就能找到对方，希望见面时叶修会笑着和他道歉，说，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希望，这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发动机轰鸣着，车轮下的路面不断延展，却没有一条能带他找回他的叶修。
后悔充斥着周泽楷的脑海。是他的错，他应该早点意识到的，在他们联手击败陶轩，向冯宪君宣战的那一刻，也在无形之中将叶修送上了风口浪尖。
就在昨天，陶轩的办公室遭遇了盗窃，办公室几乎被洗劫一空，而陶轩本人则从前天开始便没了踪影。电话关机，住处大门紧锁，所有的线索均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周泽楷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得冷静。
他得找回他的叶修。
叶修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着，眼睛蒙着一层黑布，嘴里也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无法出声，后腰处还残留着被电击的疼痛，他估摸着，自己应该昏迷了一段时间。
他试着动了动手脚，可惜绳索捆得很紧，脚趾甚至因缺血而变得麻木僵硬，受过伤的右腿更是酸麻得厉害，触电似的沿着小腿外侧一抽一抽的疼。就在这时，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动静。
“醒了？”对方似乎已在一旁等待许久。叶修停下动作，将头转向声音的方向。
他无法分辨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空气里漂浮着一股微妙的霉味。
对方起身走了过来，皮鞋踩在地面上，有着轻微的敲击声。
……是地板？在屋子里吗？叶修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感觉怎么样，这点电量应该不至于把你电傻吧。”对方停在了叶修面前。叶修凭着感觉抬起头，隔着蒙眼的黑布，与对方四目相对。
他甚至还试着勾了勾嘴角。
叶修的冷静出乎对方的意料，那人当即哼了一声，忽然抬腿狠狠踹了椅子一脚。椅子剧烈晃动起来，最终维持不住平衡，连带着被捆住手脚的叶修一起重重摔在了地上。
右腿受到重压，叶修口中发出一声被压抑了的呻吟。
“叶修，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你最好老实一点，也好少受点苦。”那人说着，摘去了叶修蒙眼的黑布和口中的布团。
地面上扬起的灰尘蒙住了叶修的眼睛，他用力眨了几下，费力地将脖子扭过来，看向头顶一脸阴沉的男人。
“嗨，老陶。”叶修咧嘴冲他笑了笑。
当从警察的口中听到绑架这两个字时，周泽楷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有什么在身体深处炸开，将他从里到外撕开一个裂口。心沉下去，沉到万丈深渊。
在公安局的办公室里，叶修的亲人朋友们都来了，大家都在各自的脸上看到了历经一夜的疲惫与焦虑。北京市公安局的领导亲自接待了叶父叶母，并向众人说明了警方最新掌握的情况。
就在一个小时前，魏琛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他声称叶修在自己手里，以此为要挟，要求与叶修的父亲谈判。然而当魏琛要求听到叶修的声音时，对方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老将军皱紧眉头，问：“你们能确定吗？”
公安局的领导非常谨慎地回答说：“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但从现有的线索来看，您儿子被绑架的几率非常大。”
叶修的手机已被找到，被发现丢在近郊的一个下水道里，电话记录已经删光。有目击证人曾在嘉世广场附近见到叶修和一个长相酷似陶轩的人发生了争执，最后不欢而散。而魏琛接到的电话来源于一个公用电话亭，警方已将陶轩作为头号嫌疑人，正连夜在电话亭周边展开地毯式的排查。
听完警方的解释，叶父未发一言，沉默着，似乎在一夜之间衰老了许多。公安局领导的再三保证也无法挽回一个失去儿子的老父亲的心情，叶母如同一吹就倒的纸片，在叶秋的搀扶下，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对于所有人来说，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除了等待陶轩的再一次来电，警方一直在努力寻找两人的下落。尽管不断有新的消息传来，然而陶轩和叶修的踪影依然一无所获。陶轩似乎密谋已久，他换了手机，用着假的车牌号，借着四通八达的小巷与宽广无人的山道来甩开警方的追踪。
周泽楷站在警局的二楼办公室向外望去，屋外艳阳高照，路上车水马龙。这座城市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但这一刻，在周泽楷的眼里却变成了一个张着大嘴的妖魔猛兽。它一口吞下了他的叶修，让他怎么也找寻不到。
这是一种周泽楷从未有过的感觉，是如此的心神不宁、如此的惶恐不安。在众叛亲离、逼着他离开周氏集团的时候，他没有动摇；在中东被人拿着枪、顶着额头的时候，他没有害怕。阳光驱散不了他心头的阴霾，心急如焚也描述不了他此刻的心情。周泽楷从没想过，那日一别，竟会迎来这般结局。今日的彷徨失措使得那一日的拥抱宛若昙花一现，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无声地嘲笑着他的一无所知。
在哪里……
他的叶修到底在哪里……
周泽楷闭紧眼帘，尝试着强行将理智从无边无际的焦虑和自责中提出来，如同漂浮在半空的第三人，去条分缕析地回忆自己与叶修和陶轩接触的每一个片段，每一处细节。他想象自己就是那个被逼着狗急跳墙的陶轩，去揣测他绑架叶修的理由，去想象对方要如何躲避警方的追捕。
要他无能为力地干等着，他周泽楷做不到。